编者按：郴州历史悠久，文韵悠长。

周敦颐在郴州写下《爱莲说》，留下“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”的千古名句，其爱莲思想为郴州文化注入了深厚的“廉洁”基因；郴州历史人物、唐代名相刘瞻保持清廉初心的动人故事更是流传千年。

(资料图)

历史的清廉官吏，今日的行为典范。今天，让我们一起用心领略名相刘瞻的清廉故事，以其勤政、廉洁、爱民的行为为榜样，引领今日反腐倡廉，清廉为荣，腐败为耻！

大唐末期咸通年间，长安城内一处平民聚居的街坊里，有位富商敲开了一座普通宅子的大门。他恭敬地跟男主人说：“刘相爷，我在长安城里有一所闲置的大宅院，赠送给您，您就别再住这么简陋的地方了。”原来，住在这里的是当时的新晋宰相刘瞻一家人。刘相爷连忙推辞：“房子虽然简陋，却能养我凡心；房子虽然是租来的，只要甘心以此为家就行。您的好意我实难接受。”

这就是郴州历史人物、唐代名相刘瞻——一个没有自己房子的当朝宰相！

少年时期的刘瞻，常在郴江边的乌石矶上沐着江风读书，他目暇时投眼江涛，致力于出仕为宦；思遐时抚手石矶，立志要为民造福。多年苦读后，青年刘瞻长途奔波到了长安应考，先是进士及第，四年后又考过了博学宏词科，是一举攻下“双学历文凭”的优秀书生，由此开启了他的仕途生涯。虽然他一直在政府部门中担任一般职员，级别地位并不高，但他勤恳为官、节义自全，创下了人品佳、业务强的好口碑。在基层工作十多年后，刘瞻迎来了人生的转机，他的彭城同姓老乡刘瑑进京做宰相，听闻刘瞻美德，敬以“宗人”相待，又举荐他为翰林学士，这是皇帝机要秘书性质的职务，从此刘瞻进入了高层官员的阶层。随后，刘瞻又担任过中书舍人，掌管制诰。后又转任户部侍郎，掌管具体政务，官阶已达四品。近十年间，刘瞻还担任过太原尹，又做过京兆尹。唐懿宗咸通十年（869年）六月，刘瞻以户部侍郎同平章事，正式出任宰相，并加中书侍郎，兼刑部尚书、集贤殿大学士，官位达到顶峰，此时他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了。

刘瞻在被奸臣谗害时，天下人说他“鲠正”而无不为之痛惜，幽州节度使张公素曾上疏为他伸冤辨枉，才使他免遭奸佞杀害。刘瞻在唐僖宗乾符元年（874年）的春季，被复诏进京再次担任宰相时，长安的老百姓听说后，竟然凑钱请百戏演出团体，要夹道歌舞欢迎贤相归来。

当老百姓要高规格礼待刘瞻时，刘瞻又是如何处理的呢？面对这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待遇，为了避免百姓劳民伤财，刘瞻临时改了预定的回京的时间和道路，“静悄悄”地回京上任了。实为发自内心地体谅百姓之举，爱民之心昭然矣。

刘瞻为什么在官、民两界都如此受人敬重呢？《新唐书》对他有一句总结性的评价：“瞻为人廉约，所得俸以余济亲旧之窭困者，家不留储。无第舍，四方献馈不及门，行己终始完洁。”与这段话相印证的，在《资治通鉴》中有尉迟偓《中朝故事》一文，评价刘瞻“以清俭自守，忠正佐时”，并记载了翰林承旨郑畋奉旨起草《罢瞻宰相制诏》，本该罗列罪名昭告天下，事实上不仅列不出刘瞻的罪名，言语间反而全是褒奖之词，说刘瞻：“风稜甚高，恭慎无玷。而又僻于廉洁，不尚浮华。安数亩之居，仍非己有；却四方之赂，惟畏人知。”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措辞，意味深长。从这些评价中，至少可以概括出刘瞻廉洁自律、扶贫济困、甘于清贫、正气风骨、拒绝贿赂等许多高尚品格。做为一个高官，散尽俸禄而没有储蓄，没有房舍而拒绝馈赠，刚正不阿而没有污点，怎不是“完洁”之人乎？位极人臣却没有房产，富商要赠送给他豪华宅院，他坚决拒受，数亩陋室还是租来的。宰相租房的背后体现出刘瞻多方面的高风亮节，自然令人由衷钦佩。

刘瞻的这些高尚品格，非一日之德，重在日常经久。刘瞻在同昌公主医案中的救人壮举，更是让同僚的敬重之心、百姓的爱戴之情，有了更大的升华。

那是咸通十一年八月，刘瞻刚做宰相一年多，同昌公主病逝，唐懿宗因痛失爱女，悲伤过度，将责任毫无理由地转嫁给医官韩宗召、康仲殷二人，说他们用药无效，不仅诛杀医官，还下令要株连九族，抓了男女老幼三百多人，囚于狴牢，连监狱都满员了。刘瞻知道后火速联合其他谏官，争取集体上疏，谁料想官员们“无敢极言”，竟然没有一个人响应他。眼看狱中无辜就要枉死，刘瞻不顾自身前途与性命，毅然独自上疏，他认为医官们已经“无不尽其方术”，没有治好公主也是“修短自然之理也”，皇帝爱女心切却“安不思危，忿不顾难者”，他请求唐懿宗“尽释系囚，……以资爱主之灵”。然而皇帝虽然最终听了刘瞻的直谏，但罢免了他的相位，削了他的京中官职，将他贬官为荆南节度使。事情远没有到此结束，同朝宰相路岩，憎恨刘瞻廉洁刚正，趁此机会勾结同昌公主丈夫韦保衡，进献谗言，极尽污蔑之事，将刘瞻一贬再贬，直至离京数万里之遥的驩州（今属越南）司户。二度回京复职相位后，又因此招来杀身之祸。这就是刘瞻用自己的官场和生命挽救了三百多人的历史事件，名垂青简。

刘瞻的品行获得了社会正义的赞扬，那么做了高官还要租房居住、还要省吃俭用救济别人，他的夫人该是如何的态度呢？她好歹也是相爷夫人呢！如果只是认为古代妇女以夫纲为德，无条件服从而没有怨言，那是理解太简单了。刘瞻夫人是李德裕的孙女，仕宦世家、名门之女，其父李烨长期担任郴县的县尉，并卒于郴州。李氏随丈夫仕途沉浮，深知为官之德，故而保证了刘瞻后院稳定，塑造了一门廉洁、好义之风。

今天，郴江边的那块巨大乌石矶依然静卧，只是被围在了居民小区内了，这个小区名字就叫乌石矶小区。人们仿佛还能感受到乌石矶上那个读书少年的身影，感受到刘瞻读书为民、为官爱民的初心。

（作者：俞妙兰，上海戏剧学院戏曲编剧教师、图书馆馆员，中国艺术研究院戏剧戏曲学博士生。主要从事戏曲剧本创作、昆曲曲律学研究和教学，擅长昆曲唱曲、填词和制谱，湖南省昆剧团原创昆剧《乌石记》剧本作者。）

关键词： 同昌公主 历史人物 荆南节度使